陈南花也就是水淼她妈,一把拉住手帕交的手,捂着她的嘴:“干嘛说这么大声!!什么鬼上身,什么出马仙,我们工人就不信这玩意!!”
“我们是有正事做呢,你别管,真要是姐妹,给我打个折扣!!看你昨天做的什么事,打量水淼一个小年轻不讲价啊,就给那么点!”
“哎呦,我的大姐,你这是冤枉我了,昨儿个真的是我能力极限了,再说我们厂里的糖那都是省内知名的……”
“你可别给我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打量谁不知道,仓库里堆得都快顶破房顶了,我们这是给你们减轻负担呢!”
水淼看着这几十年的姐妹唇枪舌剑的,但是要说姜还是老的辣呢,她妈一出手,明显给的量就不一样了,还白嫖了一辆三轮车帮他们运输。
“妈,我们这是运到哪儿去啊?”水淼听她妈报了一个地址,从脑子里翻了一遍,没有找到相关的记忆。
“你别管,到了就知道了!”真到了地方,水淼看出来了,这是肉联厂的家属院。
她们没有进去,就在家属院的外面停下,陈南花一下车,和水淼一起把所有糖果一箱箱地卸下来,接着递给水淼一把钥匙,“走小门,就第一栋一单元一楼,我们把东西放这里!”
等到所有的糖果都已经搬到这个地方了,水淼都还有点懵,看了看四周雪白的墙壁,这间房子年纪不大,总共就二十几个平方,没有厕所,但是厨房加卧室客厅这么一规划,也很捉紧了。
“怎么样?”陈南花有点自得,这地方现在除了水淼根本没有人知道。
“这怎么来的?”
“傻了不是,还能怎么来的,买来的啊。肉联厂之前不是出了集资房,要交钱就给房,不过大家都怕这买了房单位就不给分房了,都没什么人要买的。我想着你要等单位分房是不可能了,索性找了朋友交了钱给你偷偷买了一间!”
“现在人还没住进来,但是东西先搬进来了。在这里也好,没什么人,我们进进出出也不惹人注意!”陈南花看着堆满了一屋子的糖果,对着水淼说道,“做生意哪有这么好做的,这么多糖,你要卖到啥时候啊?”
“没事,离过年还有十来天呢,我哪怕就卖个三分之一,把成本挣回来了,剩下的就是纯赚了!”
“你说你,一个工人阶级的,现在去干这个!!”陈南花还是有点小毛病的,自持了一辈子的工人骄傲,当然放不下身段,“可别说漏嘴啊,就当自己还在工作,懂没,不然说亲都不好说了!”
“成成成,我知道的,妈,我把你送回去!!趁热打铁,还有时间呢,我再去转转!!”
水淼火急火燎地把陈南花女士送到纺织厂家属院,一调转车头就要走。
“不吃个午饭啊?妈给你做点肉!”
“不吃了,时间紧张啊,再拖下去天就要黑了。”水淼停都没停,直接骑走了。
“妈,做什么肉啊?”去搬了半天重物回来的三兄弟都已经前胸贴后背了,一转弯要进家属院,就刚好听到他妈说到吃肉,顿时馋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陈南花没好气地回道。
她给女儿偷偷开点小灶就几块肉就好了,真要是给这几家吃,几斤肉都不够打底的,想起这些人狼吞虎咽的,陈南花就心塞!现在哪里还有这个余钱让这些大肚汉吃肉的。
中午就是简单的饭加酸白菜,就这,三兄弟都差点把饭都给吃光了。
“饿死鬼投胎啊!一天天吃这么多!!”老大都已经当爷爷了,在孙子面前还要被老妈这么训斥,不过他这人粗神经得很,不把这气话放心上,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两张纸币,一共十块钱。
“今天上午去供销社那边搬米了,一个上午给了十块,妈,你收着,一家老小伙食都要你操心,这算是我们交的一点伙食费,等我再找到活了,再交给你!”
大哥这么说,剩下的也不好藏着了,都把钱掏出来了。
陈南花看了看桌上的钱,又看了看默不作声的三个儿子,叹了口气,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当初几个儿子有工作,意气风发,现在呢,没钱了,感觉腰杆子都曲了。
“你们自己收着吧,男人出门在外身上总要带点钱的,家里伙食也用不了几个钱……收回去吧!”
吃完饭,陈南花碗筷也不收拾了,急冲冲地装了一饭盒,还特地窝了一个鸡蛋,就骑着家里的自行车赶出门了!
一路上紧赶慢赶到了肉联厂的家属院,刚好看到水淼收拾完各种类的糖果,大包小包地驮着出门了。
“唉,闺女,等等妈!!”风太大,水淼骑得也快,根本没有听见后面她妈的喊声。
“这破孩子,骑个车要飞了一样!!”陈南花咬咬牙,也跟上去了。到了乡路,就不见人影了,不过就这么一条道,也丢不了方向,她就在后面跟着。
果然到了前面一个村里,就见到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但是陈南花还是能听到人群中心她女儿的声音。
“这糖是苞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