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翁自始至终都对宝花收拢自家大军的行为无动于衷,但听闻言宝花方才的言语,先是脸色一变,随后目光扫过一旁似笑非笑的旭阳,顿时露出苦笑:
“宝花道友若是想从此控制我为奴为婢,还不如直接杀了老夫,但若是仅想对付六极和螟虫之母,我倒是可以发下同心誓言,但是等到这两件事完成,你必须放我自由,若是不答应,被人禁制的日子活着也没甚意思,不如你们现在就动手。”
白发老翁说完,就一脸坦然的看向旭阳二人。
‘这么硬气?’
旭阳眉头一挑,倒是稍微高看他一眼,以往碰到的有些大乘存在,一旦面临必死之局,动不动就放下身段摇尾乞怜,不顾人格地向别人谄媚讨好,这老翁还算有点身为大乘强者的风范。
谁知宝花却似乎看穿了老翁的心中所想,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话语一转口中淡淡道:“我记得数万年前,圣界有一段时间曾流出传言,说你吞天魔祖有一具隐藏极深的血蟾化身,神通之大不在不下于本体,且因吸月蟾的本命神通‘归元入梦真法’,两者同心同结不虞化身反叛,而且你最重要的至宝‘封魔杖’并不在手上,现在看来,此事应该不假了。”
老翁似乎早就安排好了退路,对宝花揭破此事并不意外,神色依旧平静无波,冷静回道:
“圣界命运多舛,无论是你宝花始祖的计划,还是涅槃、六极他们的计划,都是为圣界延续,按道理来讲都没有错,但我等同阶道友能修炼至大乘境界都实属不易,自然不愿意陪着圣界这座即将淹没的大船一起沉没,肯定多多少少都会留下后手,我能留下本体在最后关头跟圣界共进退,任谁都挑不出错来吧?
还是说,道友还在为之前我等反复之事,耿耿于怀?螟虫之母神通之大,就是上界真仙都只能暂时封印,无法彻底灭杀,上古禁制已经破败不堪,你当初的计划就算能侥幸成功,所有圣祖级的人物至少也要死去小半,就算面对这等凶物能侥幸存活,元气大伤之下,也难以应付之后的天魔之劫。毕竟我等可不像你们这些始祖,个个都有玄天之宝护身!
所以你当初众叛亲离,可不是我们处心积虑要对付你,牺牲自己延续圣界这等大义凛然之事,我等实在是做不来,最近十几万年来,圣界往始印之地,填了多少高阶、顶阶圣族的性命,我等都看在眼里。百万年前,我圣界的整体实力,可是丝毫不亚于灵界和摩柯界的!现在呢?”
“当初我有过承诺,一旦事成,会将御雷签奉为圣界所有圣祖的共有之宝,你拿天魔之劫来说事,太可笑了吧!”宝花美眸一闪,忽然冷笑一声打断了老翁的话。
“我记得当初定下的协议,享受共有之宝的前提是要在看管下渡劫,以防渡劫之人携御雷签一走了之,但谁人没有隐秘之事?我倒是不怀疑你宝花的人品,但生死之事寄托于他人之手,这等事我接受不了!我辈修士求的是长生逍遥,渡劫也好升仙也罢,全凭各自的缘法,不是谁都喜欢整日被你们这些始祖管束的!总之,你若是答应我的提议,我自会发下誓言,但仅限于这两件事!”
话不投机半句多,白发老翁沉声反驳了一句,就似乎失去了说话的兴趣,缓缓摇头后,闭口不再言语了。
宝花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一下,她为了圣界大劫奔波劳命,数次陷入生死危机都没有怨言,但换来的却是所有圣祖的背叛,在围攻下差点身死道消,却不是老翁口中区区几句话,就能让她释怀的。
旭阳一直在旁边笑眯眯的看戏,听得啧啧有味,他听明白了,宝花是真圣母,也确实大公无私,但她还想统合魔界的所有力量,不光是为了螟虫之母,也想后续能约束所有魔族,尽量减少魔界中的争端,说白了,就是想建立制度,建立一个类似仙界天庭之类的组织。
但白发老翁说的也没错,站在私人的立场上,都修到大乘后期了,还要被条条框框管束,还被要求去硬顶螟虫之母,换成旭阳来选择,他若是没有斩杀螟虫之母的底气,大概率也会反叛宝花,或者直接去别的界面当个大乘散修就是了。
又不是离开魔界就活不了,修为到了大乘后期,在任何一个界面都能轻易开辟出一方适合修炼的灵地洞府,附近的原生势力忌惮之下,大概率也只会交好或者利用,比如冥河之地的青元子、金焰侯等人,蜉蝣族巴不得多来几个散修大乘,替他们分担压力。
所以一旦离开魔界,或许会失去很多资源,少了很多供奉和驱使的人手,但逍遥快活也是真的。
委曲求全是实力不够的时候,无奈只能如此,有了自保的实力,谁还愿意被管束?即使仅是管束没有欺压,很多人也不喜欢这种生活。
宝花的脸上红白交错了一阵,冷笑问道:“既然如此,你此次为何又答应了去始印之地?你的血蟾化身再重要,也没有本体重要吧?”
“我界正面斗法实力最强者是涅槃道友,但他即使施展三涅变身,也不过是在短时间内比拟强大真灵,一旦大损元气,神通就不行了。既然元刹又重归你门下,你肯定也得到那里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