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是一个古典又现代的城剩
这个形容听上去很矛盾,但事实确实如此。
这里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创新与思想的碰撞,数百座博物馆美术馆,让它足够冠以艺术殿堂的名号,供人瞻仰。
深秋寒重之际,伦敦这座城市照样不少游客,哪怕最近气阴沉,绵密雨下个不停,也影响不了游客们的好心情。
可是,顾筱的心情就未必如此了。
最近下了整整一个星期的雨!
因为下雨,而只能窝在画室的顾筱觉得自己快要长毛发霉了,哪怕已经来了伦敦两年,她也仍旧无法适应这里的鬼气。
早知道她就不来这里了!
顾筱收拾了画稿,背上画具回了宿舍。
“筱筱!”
一群坐在讨论区高谈阔论的年轻女孩儿们,看到顾筱从外面走进来,热情地冲她摇手招呼。
顾筱收起雨伞,走了过去:“怎么了?”
“你来得正好,我们刚好在讨论你们华国的元芝博物馆!”与顾筱关系最好的女孩儿,兴奋地拽着她,“你对那里熟悉吗?能不能跟我们介绍一下?”
顾筱一愣,随即古怪起来。
问她对元芝博物馆熟悉吗?
当然……熟得不能再熟了!
顾筱在华美的最后一年,除了拼了老命地练习,也少不了婶这位姜瓒大师亲孙女,对姜瓒大师作品手稿的详细解读。婶姜锦,更是对她开放了部分暂未向外公布的笔记和作品,让她能够近距离临摹。
这才让顾筱在面试的时候,对面试官刁钻的提问,基于姜瓒大师的绘画理论给出的一长篇精彩绝伦答案,得到了面试官的一致赞美,最后顺利拿到offer,成了华国美术学院那届唯一被英国伦敦皇家艺术学院录取的研究生。
要知道,在校期间,她不论绩点还是成绩,都算不上学校的顶尖牛人,最后这么一个结果,自然是令人大跌眼镜。
尽管那会儿免不了人酸话,编造出顾筱家里砸钱让她读了RcA的谣言。事实上,知道RcA是怎样存在的,都不会相信这样的谣言,只会觉得可笑。
作为全球排名第一,还是唯一一座全研究制艺术院校的RcA,出砸钱就上的人,得有多无知啊。
——以上这些,还是不能对外的。
顾筱思索了一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还算熟悉,我有一个暑假外加一个寒假,几乎都泡在那里。”这话是没掺假的。
“我听斯菲尔德教授开了一个新课题,就是以研究元芝先生的画作与笔记为理论核心,探讨最近国际画坛上声名渐起的姜瓒流派,我想报名,所以打算去华国的元芝博物馆直观了解一下。”
原来是这件事,顾筱明白了:“索菲亚,相信我,你去了博物馆一定会有很大收获的。当初我泡在博物馆几个月,姜瓒大师的笔记理论给了我很多灵福”
索菲亚点点头:“我当然相信你,你可是我们油画系里最受教授青睐的姜瓒流派学生,连我们那么挑剔的院长,都你已经步入了风格强烈的姜氏流派的门槛,未来可期。”
顾筱笑得很腼腆。
是的,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懵懵懂懂当作爱好学习了十几年的绘画,曾经最大的梦想不过就是在华国美术学院留下来当一个老师。但现在,他们的院长,那位享誉国际的大师却已经看好她,成为未来冉冉升起的青年画家。
原来四年的时间,会带来这么大的改变吗?
顾筱笑着,一边出神。
她明眸皓齿,肌肤雪白,很有西方人印象中的东方娃娃的韵致,这一笑起来,更是可爱甜美,让索菲亚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
“筱筱你真是太可惜了,明明长得这么可爱,学校里面喜欢你的男生一抓一大把,结果你在RcA呆了两年,一个男朋友都没交过!还是……你对我感兴趣吗?”索菲亚暧昧地眨眨眼睛。
顾筱笑骂了一句,推开黏糊上来的索菲亚。
“糟糕。”顾筱终于注意到腕表上的时间,“我约好了时间要去姑姑家,这下来不及了!”
顾筱匆忙把画具丢给索菲亚,让她帮忙带回宿舍,自己则打着伞冲出宿舍楼。
索菲亚冲着顾筱的背影喊,让她一路心。
顾筱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在雨幕中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报上姑姑顾乔家里的地名。
顾乔住的地方离顾筱的学校并不远。
一方面是为了就近照顾远在海外独自求学的顾筱,另一原因——顾乔在彻底放下华国东雅集团的事务后,在伦敦组建了新的家庭,丈夫正是英国人。
顾筱从出租车上下来,进了一栋外观看起来很寻常普通的建筑。
跨进略显古旧的雕花木质大门,却俨然来到了另外一个金碧辉煌的时候,调高的穹顶,极具文艺复兴气息的壁画,入门随处一个柜子上放着的珐琅彩花瓶,都是十四世纪的古董。
纵使每周都要出入三四次,顾筱仍然被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