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光动手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要给对方一击致命。
他太清楚这种年轻人的韧性,一旦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反扑起来会更难对付。
这种打法不讲究技巧,只求快准狠。
雷霆一击,四面开花。
大都会工程停工的当天,南洲会所就遭遇了一场突击检查。
穿着制服的人把整个会所翻了个底朝天,四眼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紧接着,众兴公司的大门也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那些踩着高跟鞋来上班的白领们,看着眼前的阵仗,一个个悄悄收拾东西走人。
腾昌物业那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要不是蔡松的人寸步不离地守着,怕是早就被人砸了个稀巴烂。
整整三天,杨鸣在南城的产业像被按了暂停键,全部停摆。
这种来势汹汹的打法,让不少刚认识杨鸣的大哥看得直咂舌。
李光这是要用南城“老二”的身份给这个外来户上一课。
可在废品收购站那间简单的办公室里,杨鸣的表情却平静得出奇。
李光的打击看似狠辣,其实只是皮肉之伤。
工地可以重启,公司可以重组,物业公司倒了还能开。
这些损失,不过是花点钱而已。
茗苑福府的楼盘收益让他支撑起了大都会工程,他在南城的真实投资,加起来也就一千万出头。
他的根基压根就没动摇。
最重要的是,他的核心班底都在废品收购站里。
孔强江的队伍没伤一兵一卒,朗安他们也都安然无恙。
那些被收拾的,不过是些外围人员。
一个势力的根本不在于表面的规模,而在于那些藏在暗处的刀和盾。
“说说各自的情况。”杨鸣的目光扫过办公室里的每一张脸。
孔强江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开口说道:“君悦那晚的枪手都是铁牛的人。这个人在南城地界有些年头了,手下管着李光的物流公司打手。”
他顿了顿:“以前是跟着另外一个大哥的,后来那位大哥进了苦窑,他就投到李光门下。在‘六小超’里排第三。”
“处理起来难度大吗?”杨鸣端起茶杯,语气平淡。
孔强江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要是不动枪的话,得费些功夫。”
“枪是不能动的。”杨鸣摇摇头,“我们在南城根基太浅,一旦响了枪,后果不好收场。”
“明白。我亲自带人去办。”
狄明接着汇报:“李光在南城有十几个落脚点,养了五个情人。他老婆孩子早就出国了,行踪不太好掌握。”
他顿了顿:“不过他姐姐在建设路开了家羊肉馆,他每周都去。有意思的是,他跟他姐夫处不来,几次当着客人的面把人打得满地找牙。”
“继续盯着。”杨鸣若有所思,“有新情况马上告诉我。”
轮到吴锋锐时,办公室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这几天他跟李光的人没少过招,其中最凶的一仗发生在茗苑福府门口。
那天凌晨两点,两帮人马各自拎着家伙,在路灯下展开了一场血腥厮杀。
吴锋锐在那场混战中表现出了一种近乎疯狂的战斗本能。
他砍翻的人越多,笑声就越放肆。
那种不要命的打法连蔡松都看得心惊。
对手的钢管砸在他身上,他反而笑得更欢,仿佛疼痛成了某种快感的来源。
那狰狞的笑声在夜色中回荡,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个亡命之徒,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鸣哥,我这几天跟他们干了好几场,一直没见他们动枪。”吴锋锐的脸上还带着伤痕,却难掩兴奋的神色。
杨鸣沉吟了片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李光这是在等我们先沉不住气。他们越不动枪,反而越危险。”
“这段时间大家都注意点,别让人打冷枪。”他环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吴锋锐身上,“你也别总往外跑了,就在这待着。”
“啊?”吴锋锐一脸失望,“不打了啊?我这才刚热身。”
杨鸣看着这个年轻人身上缠着的绷带,无奈地笑了:“这几天打得还不够?”
“说实话,还真不够。”吴锋锐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后院有沙袋,手痒就去打沙袋。”杨鸣说完,看着吴锋锐撇嘴的样子,知道这小子还在想着街头厮杀的刺激。
他转向其他人:“明天我约了黄海,在郊外的农家乐吃饭。朗安,你跟我去。”
“要不要多带点人?”孔强江皱眉问道。
他对黄海的态度一直保持着警惕。
“不用。”杨鸣摇头,“那地方是黄海的产业,他这个人虽然脾气暴,但讲究江湖道义。”
朗安犹豫了一下说:“我带家伙过去。”
杨鸣沉默片刻,终于点头:“你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