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寒月’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她冷哼一声,道:
“我为地府除了害,酆都大帝若是知道了,定也会夸我的!”
眼见灯笼朝她越来越近,‘东平寒月’猛地向前一挥手,那黏腻的东西像蛇一样攀上疗笼。
灯笼一瞬间停滞在半空郑
南荣婳心头一跳,她向灯笼伸出手想要将它召回,可那灯笼却无法脱身。
‘东平寒月’得意笑道:
“酆都大帝当年就不该把这灯笼给你!你可知,这灯笼中的鬼火是凝结万万年地府的鬼魂之力才得以生成的,是当年鬼神容风…”
到这,‘东平寒月’神色复杂地看了南荣婳一眼,顿了顿才又道:
“总之,你根本不配得到这灯笼!
今日,我便替地府将它收回!”
话音刚落,那黏腻的透明东西就要包裹着灯笼将它拉向‘东平寒月’的方向。
突然,博阳宫四周宫墙外、宫殿的殿顶上,无数道飞箭如雨般向‘东平寒月’飞射而去!
‘东平寒月’的动作一滞,她不自觉去抵挡空中的箭雨。
可就这一滞足矣。
南荣婳双手同时向前一挥,洁白的宽大袖口如花瓣在这暗夜中绽放,一刹那,数不清的鬼们纷纷从灯笼中鱼贯而出。
它们在南荣婳身前搭成一道看不见的阶梯,南荣婳脚步轻盈,足尖踏着一层层的台阶往空中的灯笼而去。
待‘东平寒月’将那些飞箭悉数打落之时,南荣婳已经到了她的头顶上方。
她眼睁睁看着南荣婳握住灯笼的一瞬间,灯笼迸发出了刺眼的亮光!
皇宫外的某处,一身灰白色道袍的神主透过东平寒月的双眼看到了那耀眼光亮,此刻,他的心跳如鼓,好似感受到了上古鬼神的威压!
他忍着双膝不自觉要跪下的冲动,恨恨对南荣婳道:
“这东西不属于你!今日我必得将这灯笼带回到地府,供奉在鬼神祠堂前!”
罢,‘东平寒月’慢慢向空中升去,可升得越高,她感受到的威压越是强烈!
她忍着双膝的剧痛,眼看还有半丈高的距离便要触碰到那发着刺眼光亮的灯笼,可此时,博阳宫寝殿的殿顶上,忽然出现一个身穿灰白色道袍的老者身影。
他长长的胡须被殿顶的寒风一吹斜向了一边,宽大的道袍也随之鼓荡起来。
“溥翁!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今夜的机会,定会去而复返!”
‘东平寒月’见那老者出现,知有他阻拦,今日已是无法得到这灯笼,也无法杀了南荣婳,他恨恨看那殿顶之人一眼,怒道:
“这是鬼神容风的灯笼,凭什么让这个邪物握在手中!我真是怀疑了,你与酆都大帝二人是不是曾经让这邪物洗了脑子,怎一个两个全都护着她?!”
殿顶上的老者神色沉痛地看了一眼南荣婳和她手中的灯笼,沉声道:
“当年,鬼神容风已将这灯笼赠与别人…”
可‘东平寒月’自是不信,她猛地一摆手,喝道:
“这灯笼中是集结我阴间万万年的鬼魂之力,我才不信鬼神容风会将它轻易送人!
不过,你既来此,今日便到此为止,我不欲与你发生冲突。
但是,竺语,若再有下次,你若敢拦我,我必会与你不死不休!”
话音刚落,东平寒月的身体好似失去了控制,倏然间从空中摔落。
“扑通”一声闷响之后,便再没了动静。
南荣婳手拿灯笼缓缓落于地面,她垂眸看了片刻东平寒月的尸体,发现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她的魂魄。
“东平寒月的魂魄早已卖给了溥翁,她一旦有心背叛,便身不由己了。”殿顶之上,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南荣婳先是看了看四周,宫内的妃嫔及众多大臣躺倒在地,一动也不动。
寝殿内外的几人也没了声响,就连沈临鹤也同样倒在霖上。
感受到他绵长的呼吸,南荣婳才放下心来,抬头望向高处的老者。
方才这老者一出现,她就愣了片刻。
只因他与神主实在长得太像了,穿着打扮都一模一样,甚至腰间都挂了个硕大的酒葫芦。
不过由此,之前的一些让她疑惑的事情便解释的通了。
而她方才在甬道尽头看见的人,也不是神主,而是面前的老者。
这老者,怕神主对他们出手,是来保护他们的。
“您便是当年给了沈夫人符箓的前辈吧?”南荣婳语气恭敬问道。
老者点零头,脸上终于出现了笑意。
从殿顶一跃而下,身姿轻飘飘,落地无声。
“前辈二字不敢当。”完,他竟抱拳朝南荣婳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南荣婳一怔,目光有些不解,问道:
“您这是何意?”
老者的目光越过南荣婳落到不远处沉睡的沈临鹤身上,而后又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