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皇帝只是在被动地保住权力、维持原状,缺乏乐趣,乃至于用权力为饵,看我的子女、大臣、国民和对手做出种种丑态,以此为乐。”
“用财富、力量和权势使凡人命运变化,观赏他们在欲念中露出可憎扭曲的丑态……或者罕有的美德。”
“朕的理智告诉朕,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会变成癫狂的昏君。”
“正如我三十七岁那年觉得男女之欲已毫无乐趣可言……”
康德微微地磨起了牙。
“其实并非是毫无乐趣。”皇帝淡淡道,“那一次,看着在我身下舒展的、温顺的、雪白的美好,心中突然升起暴虐。”
“我突然掐住了她美丽的颈,听着悦耳的轻吟变成痛苦的咯咯,看着她绝美的面容涨红、扭曲,她的身体在挣扎,我能感受到……收紧,收紧,给我带来更多的快乐。我正在将美丽变成丑陋,身体的感官与心灵的快乐正在融合,我依然能记得当时的情形——多么兴奋,多么癫狂。”
“在掐死她之前,我完事了。”
“我慢慢松开她,她的脖子留下指痕,从红变青,我喘着气,身上的汗变冷,我看到她的目光,一瞬间的痛苦、恐惧、绝望甚至厌憎。”
“然后这些情感消失,全都变成了温顺,她挣扎起虚弱的身子,贴过来,就像一个精准的机器,开始后面的工序……仿佛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
奥托二世说到这里,抬头看康德。
“那一刻,我突然变得很恐惧。”
“我清楚地认识到,乐趣没有消失,但在变得扭曲。我知道我必须停止,因为我打开了新的匣子,再深入下去,就会变成那些不成器的贵族子弟和不体面的历代帝王,让地下宫殿最深层的那些恶心的物件再次派上用场……那一刻,朕对自己说,朕不能变成那个样子。”
“所以,朕在三十七岁那年,失去了享乐的感官。”
“那个差点被朕掐死的女人,成为了我最后一个妃子。”
他说到这里,沉默了一小会儿,淡淡道:“今天真是话多。”
“我大概听明白了。”
康德做了总结。
“您现在是乐子人,正努力避免自己变成愉悦犯。”
“你说起怪话来真是一套一套的,但似乎你已经明白了。”皇帝淡笑道,“但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发现了新的乐趣。”
康德下意识后退,斜眼道:“该不会……”
“就是你想的那个该不会。”
皇帝重新坐下,含笑看着眼前的少年人。
“康德。”他认真道,“做我的儿子吧。”
“……对不起。”康德白眼道,“我有爹的。”
“我不介意,如果你父亲介意,我可以亲自跟他谈一谈,请求他同意。”
老实说,你把你那些宫廷特供的保养项目给康工来一遍再给他一张终身会员卡,那老东西就会嗷嗷叫着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了。
——因为俺也一样!
康德在心中孝了一下,询问道:“为什么执着这件事?”
“建立的信赖,合作的基础,如此种种,之前的信里,朕已经说过了。”
皇帝微笑道:“但更重要的是……亲情,朕想要体会一下亲情的滋味。像普通的父母一样,没有任何保留和私心,天然相信并深爱着孩子,全力教导和培养有才能的孩子,让他比自己走的更远……”
康德摊手道:“你有自己的血脉和孩子啊。”
“比起你来,他们都是废物,而且都是不知道感恩、自私狡诈的白眼狼,朕如果托付真心,反而会被狠狠咬上一口。”
奥托二世伸手拍了拍康德的手掌,眼中仿佛有光。
“当对你的偏见和敌意彻底退散,我越来越发现,你是如此美丽、如此纯洁,甚至也会理解,为什么你会让凤凰王都为之倾心……”
康德有些别扭,觉得周围有点蔷薇花的感觉。
“你是本不应该出现的人……康德。政治是肮脏的,国家是沾染血腥的剥削集团,统治者是世界上最大的捕食者,那些美好的美德,不过是史诗中糊弄年轻人的可悲说辞,利益为先,道德是笑话,这才是本来的样子。”
“然后你来了。”
“你打破了这一切。”
“你的天真,你的幼稚,你的理想,你的信念,本应该成为这个残酷世界的又一个牺牲品、如流星般陨落。”
奥托二世凝视着眼前的人,轻笑道:“可现在,你坐在我面前,呼吸着,皮肤温热,腰杆笔挺,眼神无畏……多么自信,多么骄傲。”
“仿佛击碎世间一切悲哀的黑暗和软弱的妥协,以英雄之姿出现在世间,背负最伟大的使命和事业……所以他们追随你。”
“所以凤凰王对你死心塌地。”
“我理解精灵女皇的想法……她是伟大的君主,手中沾染的血腥,恐怕比我和格里芬加起来还要多。她为了职责和使命放弃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