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回下朝后,
即使有赵苏木在朝堂上支应着,小皇帝此时仍是身心俱疲,
刚回到御书房,还没坐下来歇上一歇呢,就有人进来通报,说是慈宁宫的宫人有要事求见。
慈宁宫怎么会派人过来?
小皇帝不解,又极为厌恶的皱了皱眉,
却没注意到旁边随着他一同进来的赵苏木,在听到慈宁宫来人有要事求见时,低眸敛目间狭长的眸子微眯,又在转瞬间恢复成了平日那般温和模样。
小皇帝本不欲见来人,他与慈宁宫那边有什么好说的,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母后”罢了,
之前还仗着摄政王的势,逼得母后要被禁足五年,
好在如今他已然亲政,不用再……
等等,想到这里,小皇帝突然想起,他如今已然亲政,好像可以将母后放出去了……
眼看着皇上的眸子越来越亮,赵苏木生怕他一拍脑门,便直接说出要解了圣母皇太后娘娘禁足的话,
若真让皇上将圣母皇太后娘娘放出来,那他之前所做的那些不全都白费了,故而他赶忙打断道,
“皇上,母后皇太后娘娘执掌宫权,此番派人前来,说不得是有什么要事要告知于您,要不,您还是见见?”
小皇帝的思绪被骤然打断,他的眉头当即便蹙了起来,
自这两日亲政以来,他的暴躁脾气日益渐长,转头便要发作,
就看到出声的是刚为自己亲政一事立下大功的赵卿,
念及他的功劳,小皇帝的怒气稍稍收敛了几分,给了赵卿这个面子。
“就给赵卿个面子,让人进来吧。”小皇帝故作深沉地朝着进来禀报的太监点了点头,
“朕倒要看看母后皇太后究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朕说。”
连声‘母后’都未叫,可见对兰珂的厌恶与疏离。
小皇帝手底下的太监自是有样学样,神情倨傲地瞥了眼慈宁宫派过来报信的这名宫女,
随后才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她进去。
“什么?”小皇帝闻言猛地一拍面前的御案,整个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眸中翻涌着难以掩饰的惊色,急切地倾身问道,
“母后身边的木槿?怎么会?她不是陪着母后禁足在慈安宫嘛,怎么会在御花园被害死?那我母后呢,她有没有事?”
骤然听到被自己扭断脖子之人的名字,赵苏木的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从未与这个人有过什么交集,只温声安抚小皇帝道,
“皇上莫急,且听她细细说来便是。”
这一上午都过去了,想来就算慈宁宫调查的效率再低,该知道的总也应该都知道了。
而之后也的确不出赵苏木所料,便听那名宫女先回了皇上的问题,“圣母皇太后娘娘自然还在慈安宫禁足。”
然后又将慈宁宫查出来的,木槿偷溜出来的缘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皇上,
至于她为何会在御花园被害,则是坦诚的表示还没查出来。
小皇帝虽然重新坐了下来,但在得知有人竟在皇宫内行凶,尤其是在他才亲政后没几日的情况下,杀害他母后身边的大宫女,
他是既愤怒又隐隐有些寒怕,面色都苍白了几分。
待慈宁宫那名宫女走后,小皇帝将有些微微颤抖的手指蜷缩成拳,锤在御案上,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旁边堆叠着的折子散落开来,胡乱的堆在案头,转头问赵苏木道,
“赵卿,你怎么看,会是谁下的手?”
赵苏木敛眸沉思了会儿,然后才拱手行礼道,“依微臣愚见,此案或可先从得失利弊来考虑,”
“不是这几日御花园管事们积极,那个宫女的尸体说不得便会被藏个一年半载。届时,谁都不知道圣母皇太后娘娘偷派过人来找过皇上您,”
“臣敢问皇上,若圣母皇太后娘娘的禁足不解,谁得利最多?”
小皇帝都不需要想,就能得出结论,这宫中就两宫太后,一方失利,另一方必然就得利,
况且之前自己母后还一直欺负……
“好啊,母后皇太后娘娘可真是好手段,一边杀了我母后的心腹,一边又来朕这边卖好,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小皇帝越想越气,眼睛几乎都要喷出火来,脖子也涨得通红,
愤怒之下,小皇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或者说他根本不想控制,直接伸手将书案上的笔架、砚台、折子、瓷瓶,全都扫落在地,
不管地面上的一片狼藉,起身就准备去慈宁宫质问母后皇太后,
赵苏木连忙上前阻拦,
他也不知道皇上竟连再细细琢磨一下都没有,说什么信什么,
他只是未雨绸缪地上个眼药啊,竟弄成这样,
本打算把某些人一个一个在皇上面前都提上一嘴,拖更多人下水,这会儿也不敢了,
他只忙跪地俯身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