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刺骨,御京城内的街道上行人寥寥,连巡城的禁军都缩着脖子,紧了紧身上的棉袄。
萧府邸巍峨雄伟,占地百余亩,朱门青瓦,气势恢宏。
府上的主人萧定邦,现为大疆王朝兵部尚书,位居武昌侯,在朝中素有威名。
此时,在侯府最偏僻的西角小院中,传来了一阵争执声。
"这是老爷定下的规矩,庶子院每月只有这些炭火份例,多一分都不行!"管家孙德全冷着脸,声音尖利。
他身着月白色直裰,腰间挂着一串乌木珠子,正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小书童。
"可是少爷正在准备明年的春闱,这寒冬腊月的,屋里冷得连笔都拿不稳了......"十三岁的小书童刘安满脸焦急,声音都带着哭腔,"求您行行好,多拨些炭火吧!"
"哼!"孙德全冷笑一声,"准备春闱?就他一个庶子,也配?夫人早就说了,府上的银钱要留着给大少爷纳妾,哪有余钱给他挥霍?要我说啊,识相的就该安分守己,莫要存些不该有的心思!"
院中的老梅树上,几片枯叶随风飘落。透过虚掩的窗棂,隐约可见萧玉辰正伏案苦读,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微微发颤。
他的案头摆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微弱的光芒在寒夜中显得格外孤寂......
"刘安,回来吧。"萧玉辰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清朗中带着几分沉稳。
小书童闻声回头,只见自家少爷放下手中的书卷,缓步走到门边。萧玉辰身着青布长衫,虽是庶出,却生得眉目如画,气质清雅。十六岁的少年郎,已有一番书卷气。
"少爷......"刘安红着眼眶还要争辩。
萧玉辰轻轻摇头,"不必与他理论。天寒一时,并非熬不过去。再者......"他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咱们不是还有那半车干柴么?虽比不得炭火来得暖和,倒也能驱驱寒。"
孙德全见状,嗤笑一声:"呦,倒是有几分度量。只可惜......"他拉长了声调,意有所指,"这份清高,不知能否入得了夫人的眼?"
说罢,孙管家捋了捋袖子,扬长而去。
萧玉辰望着管家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却很快恢复如常。
他拍了拍刘安的肩膀:"去烧些热水来,待会好写字。"
"是,少爷。"刘安应声而去,只是回头时,仍不忘担忧地看了眼自家少爷。
寒风掠过院落,卷起几片枯叶,萧玉辰负手而立,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喃喃自语:"春闱在即,总不能让母亲的期望落空啊......"
萧玉辰回到书案前,指尖轻轻抚过桌上的四书五经。十六年了,前世的记忆依然清晰如昨。
那一年,他原本是地球上一名普通的大学生,却在一场意外后,灵魂穿越至这个世界,附身在一个刚出生的婴孩身上。
他的母亲名唤沈晚雪,是御京城醉仙楼最负盛名的花魁。那一年,武昌侯萧定邦在醉仙楼饮宴,被沈晚雪的才情所折服,不惜重金将其赎身,纳为侧室。
然而,侯府中的争斗远比他想象的要残酷。沈晚雪虽有几分才情,却终究出身低微。正房夫人出身高门,如何能容得下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更何况,沈晚雪还为侯爷生下了一个儿子。
"母亲......"萧玉辰轻声呢喃,眼中泛起一丝痛楚。
八年前的那个冬夜,母亲在一场蹊跷的"意外"中离世。
临终前,她紧紧攥着年幼的萧玉辰的手,哽咽着说:"辰儿,要好好活着,要读书,要出人头地......"
自那以后,萧玉辰在侯府的处境愈发艰难。正房夫人处处针对,嫡出的兄长们时常欺凌,就连府中的下人们也对这个"青楼女子生的庶子"暗中嘲讽。
前世的记忆与今生的苦难交织,让萧玉辰比同龄人更显成熟。
他明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真正的本事才是立身之本。所以他发奋读书,立志考取功名,哪怕居住在这偏僻的小院,忍受寒冷和屈辱,也从未放弃。
"母亲,您放心,"萧玉辰望着窗外的寒空,眼神坚定,"儿子一定不负您的期望。这世间的冷眼与欺凌,终有一日,我要一一讨回......"
萧玉辰将手中的毛笔轻轻放下,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大疆王朝虽以武立国,但开国皇帝深知"文以载道,武以卫国"的道理。两百年来,朝廷不仅重武,更是设立了完善的科举制度,使得文人地位与日俱升。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