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萧玉辰就向张怀瑾告辞。
"恩师,"他恭敬地行礼,"多谢这段时日的照拂。"
张怀瑾看着自己这个关门弟子,眼中满是不舍:"你这孩子,何必这般客气?我这府上,永远都是你的家。"
"弟子明白。"萧玉辰深深一揖,"只是如今有了自己的府邸,也该独立门户了。"
张怀瑾叹了口气:"也罢。你如今是朝廷命官,又是未来的文圣,确实该有自己的府邸。不过......"
他顿了顿:"若是有什么难处,一定要来找为师。"
萧玉辰心中一暖:"是,弟子记下了。"
清秀坊的新府邸并不算大,但胜在清幽雅致。
朱门青瓦,假山流水,几株老梅傲然挺立。院中还有一座小小的藏书楼,虽比不得张府的气派,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少爷,"刘安兴奋地跑来,"书房已经收拾好了,您要去看看吗?"
这个跟了他多年的小书童,如今也长大了不少。
萧玉辰点点头,缓步走向书房。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新置办的黄花梨木书案上。案头摆着一方端砚,一对玉镇纸,还有一盏他从西院带来的那盏旧油灯。
那是母亲生前为他点过的灯。
萧玉辰轻轻抚摸着油灯,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母亲,"他在心中默默说道,"儿子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从今往后,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
府中的下人都是皇帝特意挑选的,做事利落,待人恭敬。
很快,整个府邸就收拾妥当。
萧玉辰站在院中,看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天地,心中感慨万千。
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他的家了。
不用再忍受侯府的冷眼,不用再寄人篱下。
这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刘安,"他轻声道,"去准备些香烛纸钱。"
"是,少爷。"刘安会意,连忙去准备。
他知道,少爷这是要祭拜沈夫人。
在这个新家的第一天,萧玉辰要先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
书房的一角,萧玉辰亲手设立了一个小小的灵位。
檀木龛上,"先慈六品安人沈晚雪之位"几个字遒劲有力。香炉中檀香缭绕,映着烛光,将这一角映照得格外温暖。
萧玉辰跪在蒲团上,看着那灵位,心中百感交集。
"母亲,"他轻声说道,"儿子终于为您挣来了一个名分。从今往后,您就是朝廷认可的六品安人了。"
"您还记得吗?那时您总说,要儿子好好读书,将来光耀门楣。可您却没能等到这一天......"
虽然他是穿越而来,但十六年的相处,沈晚雪早已是他真正的母亲。
他永远记得,母亲是如何在寒冬腊月里,为他一针一线地缝补衣裳。
记得她是如何在他发烧时,彻夜不眠地守在床前。
记得她是如何在下人们的白眼中,依然坚持教他读书写字,教他做人的道理。
记得她临终前紧握着他的手,眼中满是不舍与期许......
"母亲,"萧玉辰的声音有些哽咽,"您放心,儿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庶子了。如今儿子是翰林修撰,是未来的文圣,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
"您看,这是儿子的新家。虽然比不得侯府气派,但胜在清净。您要是在世,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烛光摇曳,香烟袅袅。
萧玉辰一直跪在那里,絮絮地说着话,仿佛母亲就在眼前。
说着府中的一草一木,说着朝中的见闻,说着这些年来的心事......
就像小时候一样,母子俩在那西院的小屋里,说着知心话。
只是如今,再也听不到母亲温柔的回应了。
"母亲,"萧玉辰擦了擦眼角,"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儿子。总有一天,儿子要让所有欺辱过您的人,付出代价......"
夜色渐深,烛光依旧。
一个少年跪在灵位前,诉说着未完的话语。
那是一个儿子对母亲最深的思念,也是一个游子最温暖的港湾。
武昌侯府的内室中,荀氏正泪眼婆娑地看着萧定邦。
"老爷,这就是你的态度吗?"